(一)
在八月份的專欄中我們談到了素食者巔鋒這個組織,他們的主要宣傳方法就是去各大大專院校中發傳單。讓社會未來棟樑的年輕學子了解工廠化養殖的殘酷。消費者並不是要支持這種殘酷,而是在肉類業者的精美包裝之下,這些殘酷的行為被掩蓋了。只要我們把事實呈現在消費者眼前,大部份的人都會選擇抵制這樣的虐待動物行為而棄葷就素。英國披頭士樂隊成員保羅˙麥卡尼(Paul McCartney)的名言“如果屠宰場有透明的牆,每一個人都會成為素食者”也是這個概念的闡述。

本文要向大家介紹另一個致力把工廠化養殖和皮草等的真相公諸於眾的草根組織和他們所採取的辦法。

由於我們想讓工廠化養殖的真相呈現在大眾眼前,而我們又無法把大眾都帶進工廠化養殖場中參觀 (即使我們有辦法帶他們去,不少人也抗拒接受這樣的資訊),因此我們就只能設法把工廠化養殖場的影象帶到大眾面前。發傳單對學生來說是一個好方法,但是對忙碌的社會人士,他們可能只有很少的時間,或根本沒有時間閱讀,因此把影像擺在他們眼前可能是一種最直接可以讓他們吸收資訊的方法。拜現代高科技之賜,有很多的方法可以讓工廠化養殖場的影像走到大眾眼前,動物電視(fauna-vision) 就是其中的一種。圖像對人的影響力勝過千言萬語,而影片就更勝過單張的圖像了。

動物電視的方法是由艾笛˙拉瑪(Eddie Lama) 開始的。艾笛˙拉瑪是個道地的紐約人,自小在布魯克林 (Brooklyn)長大。五年前他因一位美麗女子的貓而對動物徹底改觀。那名美女請艾笛幫忙照顧她的貓,而艾笛基於討好她想和他約會的心理下接下了這個差事。和貓咪玩啊玩的事情就不一樣了,他發現貓咪有自己的個性與喜好,而且會試圖與他溝通。艾笛愛上了這隻貓咪,並由此而逐漸意識到“動物們都是一樣的。不只是貓咪狗狗,而是要關心所有的動物們。”他成為了一個素食者,並且開始參與救流浪貓狗的工作。

有一次,艾笛在朋友家裡看了一部介紹皮草背後的殘忍的電影。影片中驚心動魄的虐待動物場面讓他為之垂淚,為之憤怒。他“想要到街上去叫其他人也來看。如果他們看了我所看到的這一切,或許他們也會了解。”然而,這種影片是不會在一般電影院中放映的。艾笛想一定有某種辦法可以把這影像呈現在普通大眾的面前。他由此想到可以在他的一輛舊箱型車上裝上電視,到紐約街頭播放反對皮草的影片。第一輛動物電視車於是誕生了。

動物電視車由一個多媒體的箱型車為主體,加裝的器材包含有大型彩色螢幕,無線遙控的廣播喇叭,和電腦控制的LED廣告板。艾笛和他的同伴們將車子停在人來人往的交通要道,播放這些被隱藏在角落的農場動物的悲慘命運。當人們駐足觀看甚至發問時,他們會提供更多關於皮草和工廠化養殖的資料,並且交換一些想法。動物電視車一出馬就造成了一個小小的轟動,看了影片的行人接受傳單的比例很高。為了推廣這個辦法,艾笛在其網站上 (www.oasissanctuary.org) 提供協助,任何想要設置一個自己的動物電視車的團體或個人都可以和他們聯繫取得資料組裝自己的動物電視車。一個有全套配備的動物電視車並不便宜(造價在數萬美金之間)。為了讓更多人可以利用類似的辦法,艾笛又設計了好幾個成本較低的陽春版的做法,例如被暱稱為小艾笛的動物電視小推車。這個版本專為停車困難的地方而設計,基本上是把電視螢幕放在一個小支架上,再加上自帶如蓄電池的電源系統。這個小型移動電視可以推到街上任何一角,甚至室內。據艾笛表示,他們曾將這個小車推進紐約的中央車站內而獲得了巨大的成功。紐約的中央車站是南來北往的行人彙集之地,短短的時間內就可以讓很多的人看到這些影片,其效果自不待言。
原文在此

(二)
艾笛自1996年開始用這個方法向眾多的紐約客傳達了皮草和工廠化養殖的真相。現在有很多的動物保護組織如Compassion Over Killing(註1)也都有自己的動物電視車定時開到繁忙的大街上,還有無數的個人動物保護志工都組裝了自己的"小艾笛"加入宣傳的行列。據艾笛動物電視車的志工表示,現在美國有十多個城市裡有動物電視車在為動物們做宣傳。

筆者夫婦今年秋天有幸應艾笛之邀一同在週六去紐約街頭做動物宣傳,因而得以見證動物電視車的 運作過程。由於電視影像在晚上的效果較好,傍晚時分艾笛和他的同伴們就將在動物電視車停在紐約蘇活區的一家星巴克店前街邊。週六晚上正是人們外出尋歡買樂的時段,大街上人來人往,車子一停下來就吸引了眾人圍觀。由於車身兩側均裝有電視螢幕,兩側人行道上的行人都可以看到宣傳影片。我們分立兩邊的人行道向圍觀者發放<為什麼要吃全素>(Why Vegan;素食者顛峰的最著名的小冊子之一)和其它的資訊,如紐約市的素食餐館一覽等以幫助人們棄葷吃素。當天播放的有一個屠宰場的屠宰場面,影片來自一個有機農場。一般人們想到有機農場會認為這和工廠化農場不同,動物們在其中都過著快樂的日子。有機農場的動物們一般來說確實有可能比在工廠化農場中的動物日子好,但牠們的最終命運仍是屠宰場,而影片中播放的正是這些被有機飼養的動物們在屠宰場中經歷的恐怖過程。

雖然筆者夫婦已看過了不少農場動物被虐待的影片,但當時在紐約大街上再和眾多的路人一起耳聽目睹這血腥的場面和動物們絕望的哀嚎聲,那景象真是觸目驚心,難以形容。路人反應不一,有掩面而過的,有努力把眼光避開卻忍不住回頭看的,有含淚駐足不前的,也有一個老伯伯憤怒地跑來大叫“真 惡心”。當時艾笛的一位義工夥伴見圍觀人眾漸多,乾脆就往人群中一站發表即興演說。這位老哥很有群眾魅力,在人群中侃侃而談引起陣陣掌聲,連筆者都感動不已想上前向他致敬。筆者覺得,當時會觀看影片超過五分鐘,再拿了小冊子回去靜下心來仔細閱讀的人,他們轉而吃素的機率很大。無論當時讚同或是不讚同的人,動物電視車已經在他們心中埋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了,相信這些聲音這些影像將深深地留在他們的記憶之中。

當晚,我們又開車到紐約不同的地區進行宣傳。所到之處,行人的反應一般都相當強烈,但也碰到有警察來要求我們離開的情形。

艾笛向筆者表示,他們挑選的地點當然盡量是交通要道,但也要考慮到避開會激起別人反感的地方。動物電視車外出的目的是傳達訊息,讓別人了解工廠化農場和皮草養殖等的真相,而不是樹立敵人 或尋求衝突。只要我們將真相示之於眾,今天的任何一個路人都可能是明天的動物鬥士。

至於影片的選取方面,工廠化農場,皮草,還有小狗育種場(puppy mill) 都是基本的主題。他們通常 選擇在夏天播放皮草影片,只為這樣較不會引起擁有皮草的人的抗拒心。冬天的時候,當有時髦仕女一 身皮草款款走來,通常看到播放皮草養殖或取皮的畫面就會立刻掉頭離去,這對我們沒有絲毫的好處,並不會達到傳遞訊息的目的。工廠化農場的影片則旨在素食宣傳。而小狗育種場的影片則是讓大家了解小狗育種場的真相,呼籲大眾不要到寵物店買狗兒,轉而到各地的收容所領養。

見證了動物電視車後,筆者深為艾笛和他的朋友們即知即行的主動熱情所感動。以有限的的時間和金錢,沒有等待政府或任何動物保護組織出面,他們挺身而出盡一己之力去改變這世界。就如美國的動 物權利運動先驅亨利˙史匹拉的名言﹕“如果你看到有什麼不對的事,你就要做點什麼來改正它。”這種正義感與使命感就是造就一個不一樣的明天的力量。只要用心,每一個人都可以找到適合自己的方法來為動物請命。最後以布魯斯˙伏萊德理奇(Bruce Friedrich) (註2)的一段文章做結﹕

現代的民主制度在十八世紀時初現曙光。十九世紀時在發達國家中廢除了奴隸制度。二十世紀的時候我們禁止了童工的使用,虐待兒童成為一個罪名,婦女得到了選舉權,黑人們享有更多的權利。只要 我們每個人都盡力而為,二十一世紀將會是動物權利的世紀。

註1﹕Compassion Over Killing是一個在美國華府的動物組織,他們推廣素食主要的方法有發傳單, 動物電視車,並在電視上購買時段播發農場動物在工廠化農場的真實生活。該團體並是“公開救援”的 一員,深入工廠化農場中將被卡在格子籠中無法飲水取食的雞救出給予醫療照顧,救援全程並作錄影存證。錄影的影片也就是這些動物們在工廠化農場中受虐的證據,並將之公諸大眾。

註2﹕摘自http://www.goveg.com/effectiveAdvocacy.asp。布魯斯˙伏萊德理奇目前是人道對待動物組織 (People For The Ethical Treatment Of Animals)農場動物和素食運動的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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