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Irene Chiang
在這部電影上映之前
媒體已對片中令人咋舌的床戲議論紛紛
不過對我來說
令人震驚的並非這些露骨的畫面
而是片中女主角王佳芝（湯唯飾）的內心轉折
王佳芝原本只是單純的大學生
因為戰事而與家人分離
父親早先帶著她弟弟到英國
戰事爆發後卻表示暫時不能接她過去
再婚之後甚至亦表示無法負擔旅費
後來寄居舅媽家的她因深沈的「無根」感
遂又和一起搞愛國劇團的同學們繼續密謀暗殺易先生（梁朝偉飾）
一群大學生當初的天真異想也成為真正的革命任務
在參與所謂愛國行動的過程中
王佳芝就像個戲子般的棋子
從來沒有機會為自己做決定
先是被同伴們「討論」出來要勾引易先生得先失去童貞
連對象都沒得選
而在特務頭子老吳（庹宗華飾）交待她若被識破要趕緊吞下毒藥時
更點名了這些情報人員早已不被當成「人」來看待
一旦事跡敗露只能像廢物般被丟棄
而當年的話劇導演、如今的革命同志鄺裕民（王力宏飾）的關懷與示愛
也令她感受不到
在一次又一次的角色扮演中
王佳芝漸漸對易先生動了真情（由性愛所衍生出的複雜情感）
而以我的角度來看
冷酷深沈易先生對她也是有感情的（同樣複雜難解）
或許就是激烈的肌膚之親「宣洩」了彼此在大時代中的高度焦慮、徬徨
讓王佳芝感受到「真實」
可悲的是
她直到赴刑場、生命將終的最後一刻
還搞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而這群即將遭槍決的年輕人
恐怕也不很明白怎會讓自己的人生就如此慘烈地終結
此「為國捐軀」不免帶著一股濃烈的荒謬與蒼涼
在真實世界中
她形同遭親人遺棄的孤女
也許和易先生的一段情（即便是肉體情慾）
才讓她覺得自己真的「存在」得有「意義」
意亂情迷之下就做了難以挽回的抉擇
這讓我想起法國導演Patrice Leconte多年前的電影～
The Hairdresser's Husband
片末年輕貌美的理髮師妻子與丈夫共享魚水之歡達到高潮時
立刻衝出門跳入激流的溪中自盡
同樣令人難以理解
這或許與《色‧戒》中的隱晦繁複毫不相干
但我就很自然的聯想起來
我沒看過張愛玲的原著小說
以上觀點也只是我自己的直覺感想
王佳芝用如此絕決的方式為自己的人生劃下註腳
令人心驚亦心疼
也深深令我感慨人性的複雜難解
留言列表
